镜子里,金发的青年笑的轻浮,视线飘来飘去的不知道在看哪。除去浑身挂着的水珠外,引人注目的就是手臂和锁骨上嵌入皮肉的金属结构。哦,还有脖子上的项圈。
“哦,谢谢。可以麻烦你倒进来吗?”
“嗯?”已经有段时间没打理过的头发,发尾已经遮挡住了耳后的接口。
“瞧瞧,是哪个小哥这么上相啊。”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我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我——他妈的以为你要死了!”绿眼睛瞪着眼睛,憋出来一句。
我摸了摸露出水面的膝盖。
“不不不不不别扔桶——嗷!”
“老兄!你有什么毛病?!”我说。鼻腔里的刺痛感让我眼睛发酸。
我挺乐意的,说实话。管家大人厨艺一流;复古风房间又大又舒适;洗浴室有全的不能再全的护肤套装;网速快的不行……
我竟然可以在一只手上看到犹豫。
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兄弟。
之前都没注意,这样的话头发丝可能卡到神经插槽里面,导致连接受阻不说,被项圈压在脖子上还很闷。我看到了整齐摆放在旁边的剃须刀。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提着桶冰块出现在门边。
我先把自己脱干净了,然后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
我用水把过长的发尾打湿,再从发根往上推。眼看着自己的碎发落在水池里,我还是有点心疼的。
我看着猛的把头扭向一边的绿眼睛。“你怎么他妈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对网路进行了紧急锁定,然后断开连接。
按住雇佣的要求,我目前暂住韦恩宅。
“老天……我恨这个…”我跨进浴缸,慢慢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是个保险。在老旧的网路里运作会给我带来不小的负担,我可不想让自己的血液在不知不觉中烧的滚烫。
“这才是生活啊。”
妈的,报错报告是绿眼睛摇我肩膀摇出来的。
“你他妈从哪里看出来我要死了?”我抬手摸摸耳后的接口,确认连接没问题后,我从浴缸里站起来,“…好吧,乐于助人先生,反正你已经「救」了我,能不能帮我拿桶冰块——”
“他妈的对!”我受不了了。
唉,原来在这个年代,真诚已经不是卖点了吗?我委屈了。
“杰森·陶德。”
洗漱完之后,我满意的仰躺在软的能把我埋进去的床上。
绿眼睛的主人愣在原地。我刚想说点别的,他突然松开我的肩膀。
“哼——哼…”不一会儿,原本干净的能反光的水池底部就
“不知道。”我抱着椅背耸肩,然后把另外半瓶递给他,“你要吗?还可以再用两次。”
我看着他拎着桶,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就在我即将掉进水里——呛水的前几秒,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冷水漫过胸口,停留在锁骨下。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系统给我提交了一连串连接环境不稳定的报告。
“……不。你留着吧。”他看上去好像对我挺无语的。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看着那只手。
我看着他。想拿条裤子甩他脸上。
目送绿眼睛摔门出去后,我脱力的坐回浴缸里,伸手调整着电脑参数。
“呃………”我揉揉额头,重新接上网路。
过热。我立马想到。
“你就不能穿条裤子吗?!”
从冰凉的浴缸里爬出来,我顺手把数据线绕了几圈挂在浴缸旁边置物架的小钩子上。
“谢谢。乐于助人的绿眼睛先生。”
他停在门口。
“哇,这眼睛真他妈漂亮。”我下意识发出感叹。
妈的。脾气真烂。
按理说应该是电动的吧……真是有钱人细枝末节的复古。
编码已经整理的差不多,打包之后我就直接发给了提姆。
追查编码不是什么高深技术。
妈的,早知道去拿点冰块了。
我抬手摸了摸镜子上自己的脸。
在浴缸里被砸到脑袋的感觉并不好。
“就是这股劲,v。”我说。“你大名鼎鼎啊。”
“我不——冰块、对吗?!”
“你泡浴缸穿裤子?”
等瞳孔聚焦后,我看到一双绿眼睛。
然后绿眼睛闭着眼睛。对,像个他妈连奶子都没看过的处男一样。把冰块倒进了浴缸。
“咳———咳!”我猛的扒住浴缸边缘,愤怒的盯着浴缸旁边的人。
“谢谢。乐于助人的绿眼睛杰森·陶德先生。”
“祝我好运。奥特。”念着没有意义的人名,我把连接电脑的数据线接入耳后的接口。
不过还是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