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踏进了药泉,后脚便有人携了消息,匆匆回去禀报。
南思初不慌不忙地听着,待禀报之人退下,才缓缓勾唇一笑,“美人出浴,如此好景,怎能错过?”
她命人收拾妥帖了,便抬脚朝那头的药泉走去。
亲自点了几个人,她缓声吩咐了,“守在这里,便说本公主在这里头洗澡,谁也不许前来打扰!”
“是。”
几人即刻分散站开,将进去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如围了个铁桶般水泄不通。一个个表情冷峻,目不斜视。那庄严的气势,让门口路过的洒扫下人头也不敢抬,就远远避了开去。
南思初心情颇好地步入里面,穿过一小片茂密树林,远远地,便正好瞧见一抹光滑身躯褪去最后一点遮羞衣物,沉入泉中。
惊鸿一瞥,那艳丽的一抹雪白便深深印入脑中,所谓肤如凝脂,皓腕凝霜,不过如此。
心神一散,她便这般直直走了进去,丝毫未曾遮掩行踪。
卫风yin将将泡入泉中,身子还未停稳当,耳朵一动,便听见后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谁?”她一声清喝。
却听一声骄矜的声音响起,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撞见他人入浴的羞赧,甚至就这般堂而皇之地越了进来。
“不想小将军竟也在此沐浴?”
她在泉后方试探地站定,半分不藏着掖着,清楚表明自己的身份。
“今日用饭也不曾见到将军,此时在此处相遇,想来也是一种缘分……”她向前行进两步,又道,“同为女子,一起入浴,小将军应不会介怀吧?”
卫风yin将身子沉入水中,即便有白色的浴汤做掩,她也不想转过身去,被那南思初瞧去半分。
她始终背对着,听着南思初靠近的脚步,开了口,“公主请回,纵是同为女子,但你我也曾差点结姻,应当避嫌……”
南思初怎会听她说这些,脚下半分未停,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共浴,便是抬出公主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本公主既已说了只当你是朋友,那又何须避嫌?难不成,你还嫌弃本公主?”她瞅着卫风yin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脖颈和些许光洁的裸背,在卫风yin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深沉如许。
“公主留步……”
南思初却不听不闻,继续朝这边走来。目的已是昭然若揭。
卫风yin拧了眉。
沉入水中的皓腕悄然浮出水面,带起圈圈ru白的涟漪。两指拈起水面上飘荡的一片花瓣,沉息凝气之间,手腕一个灵巧翻转,指间花瓣便倏然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红线“唰”的一声破空轻响,南思初一个仓促的偏头。花瓣掠过,在她左颊留下一道绯红血痕。
“你……”她矜傲的眼中染上怒意。
“我说了,你我二人,合该避嫌,”卫风yin依然背转着身,冷淡解释着。听她着实恼怒了,又补充道,“若是公主实在耐不住要洗,风yin这便起身相让,还请公主稍等片刻……”
南思初盯着那沉在水中的人。她皓白的腕依然在水面上露着,微微弯曲,指间又捻住了一片花瓣,手指微微弯着,似在蓄力。
话语虽淡,举动间却隐含了威胁之意。
南思初眸间光影不停幻灭,她捏了手,终是启唇勉强一笑,“将军多礼了。我也并非急着要洗。将军便好好享受,我稍后再来。”
身后脚步声微动,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卫风yin放了心,松开手中花瓣。
却说南思初往外头走去,行至转弯处,却又隐晦转了个角。找到一个绝佳的好位置,透过墙上镂空的空隙,运了目力,远远将那汤池里瞧了个一干二净。
那目中不停翻涌着,渐渐染上一层欲意。
……
褚沐柒拿了衣物,朝药泉的方向走来,行至半路,却迎面被一个慌慌张张的下人撞得跌倒在地。
“嘶——”她揉揉摔疼的屁股,脑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将她撞倒的下人惶恐地扑倒在地,频频磕头,嘴里不停求饶,听得褚沐柒耳朵发疼。
她不曾理会,眼看刚拿出来的衣物此时洒落在地,又沾染上一层醒目的污泥,她心中也是有些怒意。
辛辛苦苦走了这半遭,结果还得原路返回,重新去拿换洗衣物,褚沐柒直叹倒霉。却又见面前这人仍是捣蒜般磕着头,她皱着眉,挥了手放他离去。
她扶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这下可非得去药泉好好泡泡不可了。
一转身,轻微踉跄着往回走了。
重新拿过衣物,她走在路上,心中忍不住有些幽怨。屁股又疼,身上又黏腻得难受,这皇家庄园又修得气派,便是一个院内,走起来都远得紧。
她自顾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想安安心心走着,一抬头,却见前面的墙边镂空处,隐隐透过来一汪白色汤泉,零落的花瓣静静漂浮在水面上,氤氲了蒸腾的热汽,唯美得像仙境。
她定定瞧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