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和隔壁班某个女生走得很近啊,怎么,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我和她只是朋友。”喻岩小声地说。
“是吗?”年绍又吐了一口长长的雾,“天天上学放学一起,还笑得跟条哈巴狗似的。你说,你们只是朋友?”
“……难道只有谈恋爱才可以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吗?”
“当然不是。而是你笑得太多,超过了朋友的界限。还是你不敢承认?”年绍说着,忽又轻笑出声,弯下身来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一脸鄙夷,“也对,像你这种胆小鬼,哪里会有勇气承认?”
“就是,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严易高声插嘴。
孟学威也跟着狂叫:“他哪里是男人啊!长得就像个娘们似的,你们说,他会不会真没跟那女生谈恋爱,说不定,他喜欢的是男人呢?”
“哈哈哈哈哈,这样一看,很有可能哦!”钱向远笑嘻嘻地应和。
他们的嘲讽越来越过分,喻岩很想站起来和他们大吵一架,可是年绍在这,他怕他一气之下就将他的身世全盘托出。
所以他只能忍住眼泪,反复摇头,咬着牙小声辩解:“不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他甚至求救似地看向年绍,希望他放过自己。
毕竟他上次帮了他。
可是这次没有。
相反,年绍看着他,一脸兴味:“不是的话,就证明给我们看。”
那双眸子里,写满了危险。
喻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说“怎、怎么证明?”
“把裤子脱了,让我们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男人。”
“年绍!你有病吧?”喻岩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也猛地站起来正面迎向年绍的双眼,怒不可遏地大吼,“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年绍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撇嘴一笑,猛地将手中的残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不理会喻岩急欲喷火的眼神,反而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言语间仿若带着锐利的刺刀,“好像是有点过分呢。不过跟你妈——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吧?”
当说到“你妈”的时候,年绍并没有将“妈”字念出声,严易他们也没有听到。
可这句话还是犹如万千炮火,将喻岩炸得灰飞烟灭。
他知道,如果他不顺从年绍,那之后,“你妈”绝不会再仅仅是一个口型了。
因此,他只得努力逼退却还是逼不退的汹涌泪水,伸手覆上腰间……
“三分钟了,你要磨蹭多久?还是你觉得,我们来帮你脱会好一点?”年绍不耐烦地说。
“不、不要!我脱,我自己脱……”
话是这么说,喻岩却还是下不了手。
而且,他的心里越来越害怕、慌乱,如此极度紧张下,他突然感觉大脑一阵晕眩,双眼也猛地发黑,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恢复清醒后,喻岩发现自己躺在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药柜边,那位熟悉的校医阿姨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老师,老师。”他起身走过去,轻轻叫了几声,见她没反应,又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肘。
校医阿姨终于醒来,用手揉了揉眼,戴上老花眼镜,看清是他,高兴地说:“同学,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喻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师,我刚怎么了?”
“你晕倒了。”
“啊?”喻岩惊呼出声,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紧张到也能晕倒。
“啊什么啊?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爱惜还‘啊’?就算是为了学习,也不能压抑自己呀,劳逸结合最重要。”校医阿姨略带责备地说,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哎,现在的学生呀,Jing神方面大都堪忧呀……”
喻岩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得尴尬地笑笑。
忽然又想起来,问:“老师,刚刚是谁送我来这里的?”
“一个很高的男学生背你过来的,长得挺好看,就是冷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校服里穿黑色T恤吗?”
年绍的校服总是敞开,今天穿的是一件画有骷髅头的黑T。
校医阿姨点了点头,“嗯,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回去上课了。”喻岩礼貌地微笑着与校医阿姨告别,没走几步想起自己上次摔伤腿时的膏药钱还没给,正好身上还有余下的工资,就返身拿出钱来,递给对方,“老师,这是上次欠的膏药费,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才给您。”
校医阿姨没接,慈祥的面容因笑容愈发显得和蔼:“小同学,你不会一晕把之前的事都忘了吧?上次不是第二天你就让人把钱给我送来了吗?”
“啊?”喻岩又惊呼出声,发工资之前,他除了每周二十块钱的伙食费,基本上攒不到钱。他也想省下伙食费来还药钱,但因年绍的恶意捉弄,他每餐都吃不饱,青春期少年胃口大,有时实在饿得不行只能再买一份。后面辰哥给他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