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的身高相差无几,此刻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的气势简直突破天际。
喻岩对年氏集团的势力有所耳闻,他深知年绍绝对会说到做到,便忙拽住阙星辰的衣袖,低声劝说:“辰哥,算了吧,我可以忍下去的。”
阙星辰却反握住他的手,言辞有着万分责备:“忍?为什么要忍?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忍?”
注意到他们手的动作,年绍感觉心下的怒气又多出了几分,说出口的话也越发狠厉:“阙星辰,你算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既然只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又何必来告诉我他的事呢?”阙星辰笑睨着他,还故意举起他与喻岩相握的手,“告诉你,他早已是我的弟弟,不管他怎么样,只要你欺负他,我都管定了!”
说这话的时候阙星辰虽然笑着,可言语间的坚定和大手的用力让喻岩感觉到,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亲弟弟。
说完,他还丝毫不顾年绍的反应,就拉着喻岩向山下走去。
“你管啊,你继续管!你管一次我会还之千百次!不只是你,我会让你们两个人都在本市混不下去!”
气急败坏的年绍在身后不停叫嚣。
喻岩想要回头看,却被阙星辰强行把脑袋箍住。
“别回头,他就是个疯子。”
“辰哥,你不怕吗?”他问。
“怕?怕什么?”
“他刚说的,让我们在本市混不下去。”
阙星辰忍不住大笑:“他那小屁孩说的话也能信?”
“可是他爸爸是年氏集团的董事长……”
“董事长又怎样,就算他爸是市长省长,也没有权力让一个良民百姓混不下去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喻岩弱弱地说。
“哪怕有万一,我也不怕,忘了我在苦学法律了吗?困难面前,我会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的,还有你。”
虽然知道阙星辰说的话都只是基于兄弟这层关系上,可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喻岩的心脏,再次忍不住狂跳起来。
走了一会儿,喻岩突然想起来忘了问阙星辰最重要的问题。
“对了,辰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刚和年绍在说什么?”
“他昨晚加了我的□□,告诉了我你的一些事。”
喻岩身子一僵,紧张地问:“什么事……”
“你的真实身世。”
喻岩眼泪瞬时止不住地往下落,他不敢看阙星辰,只是紧张地搓着双手,哽咽地说:“辰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只是怕你嫌弃我,我不想离开你,除了我爸,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了……”
谁知一双手抚上他的脸,替他将两行泪水轻柔地拭去,说话却带着浓浓的不满:“哎呀,又哭什么。要是嫌弃你的话,我现在还来找你干嘛?”
喻岩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阙星辰脸上除了不满的嗔责,没有任何别样的情绪。
“你不介意吗?我可是杀人犯的儿子!”纵使如此,喻岩还是不敢相信地追问。
“如果我说我是死刑犯的儿子,你会介意吗?”
“啊?”喻岩愣住了。
阙星辰的神情却又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本温和的面目忽然变得沉重无比,眼底也似覆上了一层薄雾。
“所以这样的我们,有什么差别呢?”
第20章 第二十章
那天,在学校后山的下山途中,喻岩第一次听阙星辰讲起他的过去。
原来,他父亲曾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原来,他也有着令人艳羡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
原来,他的家庭曾幸福美满,他和付淼也十分相爱。
可是有一天,他父亲因得罪人遭到陷害,被人诬告为贪污罪抓捕入狱,并且因涉案金额巨大被判处了死刑。
他的母亲因父亲去世而Jing神严重抑郁,不到一年就跳河自尽,一个家就此分崩离析。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付淼的父亲,他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
“一夜之间,你身边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你,最亲爱的人不在,曾经最好的朋友开始唾弃你。你知道那种绝望吗?”
在山脚下通往F中的小径上,时隔几米会有一条小长石凳,喻岩和阙星辰坐在其中一条上面,阙星辰看着喻岩,无比哀伤地回忆。
喻岩心中仿佛被人用荆棘甩过一道,痛到不行,他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了,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遭受过更痛苦的事情。
这个人,还是他最喜欢的阙星辰。
因此,他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阙星辰。
“我知道,所以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他努力吸着鼻子,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了地滴落在了阙星辰的衣服上。
以前总是阙星辰安慰他,现在,该是自己安慰他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