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对方没拒绝,时舟摇低头滑开手机点进地图,在搜索框里敲了几个字进去,然后转了手机方向,把搜出来的定位给盛帘招看:“就是这里。”
盛帘招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地段和小区名字,接着摁灭手机屏幕重新放回他手里,拿着冷了的毛巾站起来:“好了,刚才司机都走了,我也喝酒了,没人送我们过去,今天先在这儿住吧,行么?”
脑子混沌着的时舟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司机送下他们就走了,说出送他回家这话之前盛帘招就知道没人能开车再送他们过去,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打算送他回家。
时舟摇又点点头,面露抱歉地对盛帘招说:“那只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盛帘招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今晚高铭说的聚会的事,他又低下头用商量的语气对时舟摇说:“老高和老吴回来了,明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时舟摇已经听不进去话了,明显困意泛了上来,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
“那好。”盛帘招又抹了抹他的眼尾,说,“今天先早点睡吧。”
关灯后,他站在黑暗里看着床上鼓起来的一团被子,时舟摇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的碎发。他不知道如果是清醒着的时舟摇会不会答应这次的聚会,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是把人骗去了,虽说方式有些乘人之危。
但有些不得不问的话他想找个机会问出口,这部戏之后又忙起来就很难再见面,好不容易关系缓和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想试试他们还能再往前迈多少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疼,时舟摇伸手在被子里探了一圈,最后在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拽过一看,不到七点钟。
这连续两个多月的早起基本让他养成了生物钟,后来拍摄这段时间每天早上最晚也就七点就醒了。
然后他睡眼朦胧地点开看消息,最上面又是小罗熟悉的狂轰乱炸,问他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找不着人了。
喝酒喝得有点断片,时舟摇想起他昨天好像是没叫小罗和司机过来接他,酒席散了一个人沿着街边往回走,想要散散步。
那么这一散……散到哪来了?
他从床上坐起,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下躺着的床、身上盖着的被子都很陌生。
他伸腿跳下床,地上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窗帘拉着,屋门关着,阻隔了外面的所有声音。踩上拖鞋的瞬间,他想起了自己这是在哪。
昨晚散步的时候碰到了盛帘招,但是碰到之后他怎么到了盛帘招的家、怎么睡到了人家卧房床上就通通都不记得了。
时舟摇打开门放轻脚步走出去,看到了这所公寓的全景。很有盛帘招的风格,简约又个性的装修风格,恰到好处的摆放和一丝不苟的干净。
公寓是二层,他所在的卧房连着客厅,就在一层,往二层看去,上面似乎还有其他的房间。
时舟摇打量着这间房子,有些拘束得迈不开步子,一时出去也不是回来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站在门边。
这时从厨房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接着穿着一身休闲居家服的盛帘招走了过来,看到他时顿了顿,说:“醒了?正要过来喊你。”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盛帘招穿这样的衣服了,黑T恤和运动裤,像是随便拎了两件衣服出来穿,但穿出来依然很好看。没有了平时公众场合下的私服或者西装的凌厉或沉稳,反而显得有些柔和。
“头疼么?”盛帘招走过来问,“去洗个澡,衣柜里有我的衣服,随意拿。”
时舟摇摇了摇头,实际上头还挺疼,又问他:“你不用过去剧组吗?”
“上午不用,下午再过去。”
“哦。”
沉默间时舟摇捏着手里的手机,半晌才说:“我还是先回去吧,让小罗待会儿来接我。”
“不急。”盛帘招垂眼看向他手里的手机,“别叫他过来了,晚上一起过去吃饭吧,白天你就在这里待着。”
“啊?吃什么饭?”时舟摇果然把昨天在昏睡边缘应下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盛帘招挑了下眉,笑了下说:“自己看手机。”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看样子是正在做饭。
不是,什么饭?他什么时候又和盛帘招约了个饭局?
时舟摇蹙着眉打开手机,看到聊天列表里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发来的消息,他的高中室友,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高铭。
高铭这几年在国外深造,父母也都在国外,难得回国一趟。毕业后断断续续联系,直到他出车祸后一朝断了联系。后来高铭联系过他好多次,但那时他的状态非常不好,不是在昏睡就是被复健折磨得痛苦难耐,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况且他还没告诉任何一个朋友他出车祸的事儿,估计很多朋友都在猜测他是怎么了,甚至有以为他想绝交的,直接和他彻底无声无息断了联络。倒腾半天到最后,身边几乎不剩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