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掉了脸上的鲜血想喊一声母亲。
女人却已经转过头看向了他。
他一瞬间忘记了应该说些什么。
“神族的孩子吗?”女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令人讨厌的气息。”
然后赤足踩上了熔金和炭火铺就的路上。
诸神手持着金枝在她身边轻声yin哦着,声音庄严而缥缈。
“够了!”贝斯特拉像是不耐烦地说:“停止你们的呻|yin吧!”
她挑着嘴角近乎讽刺地笑了一下,“终于觉得把我一直囚|禁在金宫深处也是个麻烦了吗?你们审判的是你们自己的罪。我得罪就是你们的罪,我的罚就是你们的罚。”
“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她转过头看着被众神带过来的黑发少年。
少年的气息微弱,她冰蓝色的眼看着少年,然后用手蹭了蹭少年的脸。
“你和我一样,都是冰霜巨人的后裔。”
“他叫什么。”她转过头问身边的神使。
“他还没有名字。”
“那‘洛基’这个名字怎么样?在冰霜巨人的古语中代表着‘不熄的火’,我送给你的名字。”女人歪着头皱着眉,“应该是这个意思来着,在这里待得太久,脑子都傻掉了。”
“还有啊,一会他们问你什么,都要说不同意啊,他们没一个好东西。”贝斯特拉捏着少年的下颌说。
“他们啊,要让你代替我了,可怜的孩子。”贝斯特拉看着少年说:“所谓神啊,想要永生就不得不割舍着自己的罪。他们觉得那是很脏的东西,于是就让他们眼中最下等的古兽来背负他们的罪。”
“可笑又荒谬的一群兽类罢了啊。”女人笑着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从神殿走下的包尔。
她抬起被铁索束缚着的手腕,向着包尔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白袍的诸神分开。
女人抬着头看着包尔走过来。
“贝斯特拉……”包尔握着手中的权杖说。
他还未说完,女人就直接将他的衣领扯过,然后侧身在他耳边说,“懦夫。”
“你们无需故弄玄虚了,因为你们没有审判我的资格。”
女人后仰着身,向着深渊之井坠落。
金加仑巨渊,诞生一切,却也毁灭一切。
奥丁向前扑去,却被身后的神使拦下,他们捂住他的嘴。
他跪在地上,看着女人死去。
18
无尽的虚空和荒芜,皇轩烬坐在虚空中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黑寡妇。
空中是轮转的日月。
二十六月相形成一个圆环。
“这里是什么地方?”黑寡妇皱着眉一手拄着下巴,像是有些嫌弃一样地看着周围。
“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吗?”皇轩烬说。
“按理来说,你应该会被困在一个你无法摆脱的过去里。”黑寡妇转着手上的紫罗兰说。
“所以你以为你会看到什么?”
“第二次黄昏之役?白昼之殇?”黑寡妇说:“至少应该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之类的。不过显然,这里不是什么遍地堆尸的战场。”
“这里……是永无尽头的现在。”女人轻叹着说。
困住维希佩尔和阿奎那的都是无法面对的过去,可困住这个少年的却是没有尽头的现在。
日夜的沉沦与荒芜。
“我的条件仍然有效。”女人将手中的紫罗兰递到少年面前,“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折下这朵紫罗兰。”
“阿奎那也就会死掉?”皇轩烬问。
女人点头。
“还真是杀人不见血。”
“外带附赠——神性的生命。”女人说。
“神性的生命?”皇轩烬像是觉得有些可笑一样,“那与我现在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吗?”
“那是更加永恒而辉煌的生命。”黑寡妇说。
“可困住我的,即是无法逃离的现在啊。你给予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犯人以永恒的生命又有什么用处的?”皇轩烬半瘫在椅子上,“生命于我本便是无止歇的痛苦。我肯活到现在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们告诉我要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去活。于是我酗酒抽烟,一掷千金,我甚至不在乎我自己的一切,因为明天老子就要死掉了。如果你给我永恒的生命,我怕是只会更不珍惜一切,因为我本来就不在乎我自己。”
“不,不止是延长你的寿命,而是从凡人之躯变为似神者。”黑寡妇说。
“质的改变?从青铜变成黄金?”皇轩烬问:“那神性又是如何呢?没有欲望,没有痛苦?那对我来说和虚无没有区别。”
“可被困在凡人之躯里不会让你感觉痛苦吗?”黑寡妇问。
“那成为神又是什么样的?以更高的维度俯视众生?睥睨万物,凌然生死?”皇轩烬问。
“当你拥有了神性的生命或许你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