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则本来不清醒的脑袋这下更晕了,脸上的红晕也深了几分,愣愣地抬眼看着他,嗫喏道:“啊?是......是吗?”
程以加转身进了门,边走边说:“你先进来吧,我给你找点药。”
祝则不喜欢吃药,也从来不在意生病。
除非是缺胳膊少腿影响生活,其他小病几乎是只要能硬扛就不会多管。
但拒绝别人的好意似乎并不太好,忽略心底那点暗喜,祝则乖顺地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玄关没有多余的拖鞋,脚上这双也不太干净,祝则垂着脑袋站在玄关,脑子跟团浆糊似的。
程以加在药箱里找到体温计,又倒了两粒退烧药在手上,转身看见祝则还站在门口,说:“不用换鞋,你先进来量量体温。”
程以加把人招呼到沙发上,把体温计甩好递到祝则跟前:“这得夹五分钟,除了发热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祝则心里不停地庆幸自己今天下午刚洗过澡,拿过体温计夹好,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程以加又起身倒了两杯水,在祝则旁边坐下,给两人之间空出一个不显得压迫但又足够近的距离。
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那股茉莉香,他猜应该是沐浴露或者身体ru之类的,味道很淡,搭上他那头略长的卷毛,感觉整个人软乎乎的,像块包装Jing美的小蛋糕。
第4章 关心
程以加把水杯轻放在茶几上,状似随意地挑起话题:“你在这儿住很久了吗?”
祝则来回摩挲着杯沿,稍稍转过头,眼神落在程以加的衣角,道:“也不是很久,只有三个月。”
程以加笑笑:“那也很久了。平时是一个人住吗?”
其实这样的问题对没见几次面的人来说,多少有点不合适。对于陌生人过界的打探,祝则大多会选择沉默,但面对程以加,大脑还没来得及给出信号,回答就要脱口而出。
见色起意往往就是会让人丧失冷静理智,不然古人怎么会讲色迷心智色令智昏呢。
祝则小心地抿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得到暂时的浸润,勇气似乎也得到了些许灌输:“嗯,你也是吗?”
程以加转头看了他一眼,弯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身子凑近了些,道:“时间到了,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
祝则克制住自己想要往旁边挪动的生理冲动,手伸进领口拿出温度计递过去。
这次视线总算对上了他的眼睛。
黑色的瞳孔映着房间的光,眼眉微弯略带笑意,像星光散落在无垠宇宙。
三十七度八。
程以加把放在纸巾上的退烧药推到祝则跟前,温声道:“温度不算特别高,把药吃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退烧了。”
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给的药可以吃吗?普遍回答是当然不可以。
祝则连带纸巾拿起握在手里站起身,声带不自觉紧绷着,说:“时间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
程以加跟着起身,点点头算是理解,把人送到门口又多叮嘱了句:“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再着凉的话明天就得去医院吊水了。”
祝则感觉自己面对程以加的时候,那些写文章时游刃有余的语言储备似乎都变得无用,只能他说什么应什么。
到头来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在嗯。
手心的汗shi透过纸巾,两粒药片黏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
祝则仰起头直接把药片吞咽进去,坐在地毯上抬手摸着额头,神思游离。
就在他眼皮快要碰上的时候,整个人又忽地惊醒。愣了一会儿才起身,拖着沉缓的步伐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把被角掖好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第5章 早餐
程以加决定试着追求祝则。
这个想法其实并不突兀,作为一个即将三十岁的男人,能遇见一个合眼合心的对象算是小概率的事件。
程以加虽然是个GAY,但并不会因此对感情的事情抱有什么玩票心态,从知道自己性取向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待一个能跟自己稳定度过一生的人。
早上八点半。
程以加提着早上遛狗顺路买的清粥小菜敲响了祝则家的门,礼貌的三声叩,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他不急不缓正准备抬手再敲一次,门从里面开了条缝。
晚上被子裹得太严实,祝则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正洗澡呢就听见敲门声,赶紧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衣服套地歪歪扭扭就跑过来开门。
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肩膀处的衣料被滴下来的水珠浸shi,迷茫又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人,问道:“程先生,怎么了?”
程以加的视线从他隐约蒙着水雾的殷红色唇瓣移到shi乎乎的眼睛,道:“没什么,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还没退烧的话一会儿我去上班正好可以顺便带你去医院。”
祝则略拘束地在耳后摸了摸,温声道谢:“谢谢你啊,已经没事了。”
程以加点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