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暖意,甜意,夹杂着一起来了,回甘荡了一圈又一圈。
江临安觉得这首曲子好听,他没再打断小舟,就这么听着,不算短也不算长,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流畅地停了,让人意犹未尽,“叫什么名字?”
蒋舟把那片竹叶放进包里,在江临安的身旁坐下,“舟安。”
江临安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暗自在心里笑。
“刚刚你在办公室里说的是不是真的?”蒋舟看着他的耳朵,又看着那个纹身,像是在想些什么,他没给江临安装傻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句你是我的人。”
江临安看着水池上刻着几个字母,也不知道是谁和谁的名字,“若我说,是不愿扫你面子才说的呢?”
“无所谓,”蒋舟抓过他的手,“早晚你会承认的。”
十指相扣的时候江临安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点什么,很空,不实在。这几天晚上我总梦见我妈,她满身都是血,一遍遍骂我,说我对不起她,答应她的事好像一件都没办到。梦到这些,就觉得有罪恶感。”
他也不是为了小舟继续在这儿读书而答应过年回家一趟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对于他来说,父亲这个人太贪了,利益亲情爱情,什么都想要,哪一样都不愿意放下。可对于江高寒来说,这些贪婪不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有足够的财力和权利去获得他所想要的一切。
江临安觉得,或许是该回去一次了,有很多事当年没有处理好,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关于童姐,关于小舟和梦儿,还关于自己。
“我会逼你的,哥。”蒋舟紧了紧他的手,“从决定告诉你我爱你的时候就想好了,不管你被什么束缚着,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我一直这么觉得。若今晚你还梦见她,你就说是我拿刀比着你的脖子,逼你和我在一起,你拒绝不了,只能被我强迫。”
“你这话里一个垃圾词都不带,我还有些不习惯。”前段时间小舟嘴里没一个好词,整天不是上床就是□□,他在短短的那几十个小时里突然就对这些词免疫了。
蒋舟笑了出来,戏谑道:“我哪敢啊,万一你又脱裤子,又是几天不理我怎么办?”
“混账东西就该混账着来治,”江临安把手抽出来,故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动不动就牵我的手。”
“啊?”蒋舟惊讶道:“为什么啊?”
“男朋友才能牵的,你是我男朋友吗?”
“弟弟不行?”
“得是脑子里没有龌龊想法的弟弟才行。”
蒋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但是又拿人没办法,只好妥协,“那这也太难了。”
看来晾他几天是有好处的,至少稍稍学会了什么是收敛。
“以前你说国内的音乐学校不好,要去国外留学的,现在怎么不肯了?”
“离不开你了呗,”蒋舟两只手撑在身后,“以前觉得读书没意思,只想弹琴,但和你比较起来,我更想努力一点,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看着江临安的脸,也不知道是想在上面看出些什么来,“上次把衣彬揍了一顿,回家之后我不是挨了打吗?你猜是谁打的?”
江临安想了想,“你妈?”
“你永远都猜不到,”蒋舟那表情复杂地像是几何题上的辅助线,还是画错了的那种,来来回回用铅笔花了一大堆,都不知道到底哪几条是对的,纸都被橡皮擦破了,“是我家老太太。”
“怎么会?”江临安想不通,蒋家的老太太最宠他了,以往是恨不得护在手心里,打不得骂不得,想要什么就给,不想上课就不上,钢琴想买多好的就买多好的,一根汗毛都舍不得这他掉,怎么会打?
“还是用她的拐杖打的,老太太看起来恹恹的,打人还是厉害。”蒋舟说这话的时候算不上是轻松,不是在埋怨,就是单纯的复杂,那种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释怀的表情。
“她说这次打过以后,以前犯的错就翻篇了,婚约的事她会去处理。还说让我和你好好在一起,不许惹你不开心,也不许耍脾气,不然以你的性格,指不定哪天一不高兴就把我给撵了。”
“老太太说话还是这么毒。”江临安也看着他,微弱的阳光透下来在小舟的眼睛里落了些像萤火虫似的光点。
远处的下课铃响了起来。
“那可不,”蒋舟看着他的唇,有想吻下去的冲动,“那天晚上跟你闹了通脾气,后来你几天都不理我,我就知道还是老太太厉害,你这人没有心的,就算是喜欢我,也能忍着不和我在一起。一发狠,一辈子不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倒也没说错。”江临安按耐住笑意说道,小舟的脸离他很近,心里来了乐趣,想挑刺,找找那张脸上有没有什么瑕疵,以后好用来逗乐子。只可惜,怎么都没找到。
教学楼里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些人,这里不再安静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把你往我房里一关,把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