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舒舀语速加快:“你除掉孙哲,把外面的食血人清理干净,我们安安心心干事业,不然他杀了你,可没人守得住林以沫。”
钟舒舀挂了电话,发来两段视频。以沫和妈妈在一起的视频。
妈妈微笑着抱着以沫的胳膊,倚靠以沫的肩膀,神色间充满喜爱和温柔。以沫也经常低头悄悄欢喜地与妈妈沟通。他们的感情深厚得让我惊讶。
我反复播放着视频,舍不得放下,因为视频里,妈妈非常开心,我第一次见她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
“林以沫和阿姨来过,他们把孔文耀和胡鑫带地下城去了。阿姨要保留地下城。”梁络的声音如遥远的钟声,悠长,又没能引起我的重视。
我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我敏感地想到,以沫不属于我了。
我离开体检中心,在黑夜中游荡。
从小到大,她没抱过我,没亲近过我,我的生活里没有她,只有以沫。
她让我掌管地下城,她想接力孙圻。
从看不顺眼梁络开始,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是为了成为下一个孙圻吗?
我只是想守住我的以沫,让他的身心都属于我。
“他们接我过来办手续……你爸爸已经答应了……”
“你妈妈名下还有一家公司……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没到西都之前,他们对孙圻的事了解多少,如果爸爸知道我能反抗孙圻,会不会支持我。如果爸爸还活着,会不会也让我掌管地下城。
不会的,爸爸把连利送进了监狱,妈妈却因此恨他。他们的选择不一样。
我忽然想到妈妈是不是和孙圻一样,也用伯父伯母要挟了以沫。
我要把以沫带出地下城,即刻行动。
这是我进地下城最激动的一次。我握住门把手顿了一下,下定决心打开我们的房门,要立刻带以沫出去。
然而房间里却如坟墓一般寂静,以沫会去哪?
“妈妈?”
我担心他们出事,一把拉开妈妈的房门,猝不及防被以沫推出来。因为是他,我没有动用丝毫力气,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嘘,别嚷。”以沫反手把门关上,“我听见你回来,刚从沙发上起来,你动作也太快了,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他为什么急着关门,不让我进,我几乎是气呼呼地问:“你为什么在妈妈房间里?”
“里面还有一间卧室,妈妈去里面了,为了我的安全,她让我在外面睡。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将信将疑:“我去见见她。”我想问问她是不是要挟了以沫。
“哎,”以沫挡住我,“她睡了,不方便,等她起来的。”
我不等,等她起来我决绝的心会变的。
“我们走。”我拉上他的胳膊。
以沫走出几步便不肯走:“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走,我不让你留在这,我们出去,再也不下来了。”
以沫拧了拧眉,他不理解我:“你不是说晚上回来陪着妈吗?”
“我,我是说过。那时候我以为她只是想待在这,现在,她是只待在这吗?她有野心,她是不是用你爸妈要挟你?”她恢复了容颜,在这里舒心,我只想她是个平凡的妈妈。
“你胡说什么,他们都出不去了。”以沫竟然愤怒地甩开我的手。
“你出去,我让你出去。”我扛起他,抢走他,直截了当。
“要走你走,你放下我,我生气了。”
以沫的语气暴躁,拳头雨点般砸在我背上,他真生气了。
我心烦意乱,为什么和我争以沫的人是妈妈。
我把他扔在地上:“你要跟着她?”
以沫迅速地站起来,吼道:“我答应她的,要做到。你不是也答应她了?”
“我不要地下城,不做第二个孙圻。”我不愿再看以沫因腼腆、尴尬、愤怒,而通红的脸。他放弃了阳光,我痛恨黑暗。
我把货箱都踢出去,自己乘上货梯。血清散落一地,这不关我的事,我讨厌食血人的东西。他竟然要销售它们,难道我也要靠它吃饭?
我本来要杀了孙哲,孙逸,孙芸,为什么我见过他们,却一个都没实现!
黎明之前,我再次潜入屠宰场后院,跟踪孙哲的送货车。
孙哲不在,司机和押运是普通的打手。看来,黑暗之中不分人种,只有受利益驱使的蛆虫。
我飞檐走壁,迎着凛冽的寒风,在道路之间的楼宇群内穿梭,追踪着货车的影子,慢慢发现了它的目的地。它从外环湖路驶入连接市中心和北区城中城的跨河大桥。
城中城,在西都北区,四面环水,从外面看,是一座植被茂密的孤岛,跨河大桥,是它与城市连接的唯一通道。
天空刚刚泛白,我快速爬上大桥的拱架,远远俯瞰货车穿过树林,钻进里面的别墅区。
天边的云彩刚刚染上红色,不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