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冀面不改色,“被猪油糊了一头。”
席姜,“?”
集团办公重地禁止吵闹,虽然在外面几个人逗了几句,而踏进楼内的那一刻,挑高大厅带来的极致压抑感,让他们瞬间肃然起敬。
“少总。”
“裴少总。”
一声接着一声细小之声穿过,恭敬之意丝毫没有随着声音降低,相反,因为那过于细小的声音,正是他们在面对他之时的卑微。
一身简单到甚至有些太过随意的白色休闲服,仅有两条红边修饰,站在这偌大厅堂之上,亲眼看到他轻踏脚步,碾视周围一切,似有似无轻轻应了两声。
居伊张了张嘴,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刚才还和他们嬉笑的少年,突然忘记了,其实他高贵得这般遥不可及。
他是全息粒子发明者裴九冀,他是,裴柯集团少总,裴九冀。
那少年终于停在顶层楠木门前,回头,依旧亲淡的笑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门口的两排小人是上一本的联动,还有那个裴乾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百五十六颗粒子
当信仰崩塌,光愿碾为尘埃,又该谁来重塑分崩离析的世界。
“混蛋,不是让你们看好他,他人呢!”厉江一脚无情踹在那个合金AI身上,将他迸出几个零件,打在大理石地面叮当轻响。
除了在先生面前,这个少年一向暴虐无度,而对于萧全峰的乖巧,也并非是他将他看得不一样,不过是打不过,只能听命罢了。
而对于这些弱小的杂碎,厉江从来碾为蝼蚁,“那现在凌辰在哪?”
他们支支吾吾,只憋出个,“在观景台。”
没再多问,厉江转身上山,不是他想去找他,是如果凌辰再出事,萧全峰一定会杀了厉江。
厉江将生命看得最轻,也将生命看得最重,明明没有活下去的挂念,却又不想就这么死去,不想像那个女人一样,被欺凌死去。
云龙山观景台,中部山脉之巅,登山而上,直视九山环绕的云龙湖,后背琼楼玉宇,整座彭城尽在手下,若非波澜壮阔,是如何云龙中原大地。
观景台上站观景,云龙山中盘云龙。
今早下了点小雨,上山的路上不太平滑,等上了观景台,冷风又有些过于寒冷,厉江倒不怕寒冷,只是怕看这孤独的寂寥。
原来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吗?
“如果你想跳,就跳下去吧,云龙山上虽无野兽,野猫野狗也有几只,我懒得给你收尸。”少年出口的话,比风景还刻薄几分。
凌辰沉了许久,没有说话。
厉江看了他两眼,“你该不是又后悔帮了我们吧。”
“没有。”这回答倒是干脆。
“这是最危险的纪元,也是最安全的纪元,武器打败武器,力量战胜力量。”厉江走到他跟前,感受观景台上从云龙湖吹起平静的风波,“弱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不如直接去死。”
若是原来,凌辰一定会反驳,但现在,他不置可否。
又一阵风波吹动,厉江通讯器绿灯闪烁,“先生,好,知道了。”
这一次的风波,却没有停歇。
......
裴九冀进了办公室,叫了人照顾好席姜和居伊,自己去了后室,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被他存放在这里。
其实裴九冀不是一个喜欢回忆往昔的人,过去的事回忆顶多用来反省自我不足,后悔和懊恼对他来说太过浪费时间。
所以这些按理来说应该留下来的回忆,被他丢在了办公室后室杂货铺里,这里储存着一些重要场合的合影,被助理认真分好,他没有费时,直接找到了高中相册。
六年前的裴九冀,和傅常平决裂,被人利用全息粒子,所有刚刚找到的信念,被狠狠击碎,应该是他人生中最低谷的时期。
可是出乎意料,他手里这张照片,他脸上稚气未退,穿着宽松运动校服,正奔跑在挥洒青春照耀朝气的塑胶跑道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接力棒。
“我不记得我参加过运动会,还是4×100接力跑,我看起来会是和别人合作的人吗?就算是运动会我也该是独揽一万米长跑吧。”裴九冀对进来的席姜说,居然一脸嫌弃。
席姜点头,“还是一万米长跑最能拉风,到时候终点等你的小女生排成一排,你就差直接扑进去了。”
“闭嘴。”不小心被窥探的裴大少爷冷冷道。
席姜笑了一声,“可是如果,在等你的人也是你最想扑过去的人呢?”
这裴九冀是不信的,除了身材柔软的小姐姐让他想飞扑,确实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如果是......
翻到下一页,相册撞在地面的声音如此剧烈,也压不下心脏跳得狂乱,手臂僵在原处,这本他从来没翻过的高中回忆录,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裴九冀迎着朝阳,手中紧紧握着接力棒,没有一刻停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