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十一年……
即将因为徐东的死而画上句号。
但是好讽刺啊……
挣扎了十一年,结果仅此而已。
顾川笑不出来,死了多少个徐东,死了多少个韩家,他也笑不出来。
迄今为止,顾川有两次觉得灵魂像是被抽走,这一次是在监狱里把徐东打昏厥,上一次,是在鼓浪屿和陆征南说分手。
深夜,贝勒跳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顾川思考的入神,连门被人打开了都不知道,陆征南轻轻问了句“想什么呢?”就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顾川疑惑:“你哪来的钥匙。”
如果记得没错,换锁一般都会给屋主人两把钥匙,而那天那个工作人员只留下了一把,不是吧他……
“就跟换锁的多要了一把。”陆征南一笔带过,换上拖鞋进了屋,“你把袖子撸起来,我给你上点儿药。”
他手里拿着纱布和透明药膏,应该是清凉油之类的。
陆征南不说,顾川自己都没注意到两只手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右手大拇指,只剩下rou和骨头,指甲全没了。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不用想也知道,陆征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看在他搜集证据举报有功的份上,顾川对他态度还不错,“谢谢,药我自己上,你把钥匙留下。”
陆征南厚着脸皮假装没听见,贝勒爷趴在左边他就坐在右边,“这药挺好用的,上回我打毛思特打的手出血,小宋就给我用的这个,除了有点儿凉没别的问题。要不是亲身试用过我都不敢给你用。”
上次顾川不在现场,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次他在现场所以看见了,陆征南打韩誉贤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杀意的。
这样的眼神顾川曾经见到过,是他刚被赖亦宽刺伤送进医院的时候。
他没想到陆征南会这么生气,更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消火。打徐东的时候,顾川似乎能理解陆征南的怒火,那是由内而发,控制不住的。
“陆征南,你不需要这样。”顾川褪去冷漠,淡淡地说:“我并不懦弱,也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我不怕跟谁动手,即便是被打两下我也不会死。”
陆征南握住他的右手,用食指挖了一块药膏,均匀涂在露rou的拇指上,然后轻轻吹了两下说:“你不懦弱,而是弱小,懦弱会让人想要欺负,弱小会让人想要保护。我想保护你,跟你是否能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能一脚踹断我的腿,可我还是想保护你。”
顾川没说话。
今天的事,陆征南都听小宋说了。
他何尝不知道顾川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看着他的手,陆征南就能明白,陆战北的伤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那种Jing神上难以言说的痛,胜过□□上的折磨。
一时间,那个女人的那通电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顾川开口……
抹着药膏,陆征南转移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在录节目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把脚脖子弄错位了,你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我半个月,给我上药还帮我换纱布,我说什么都不让大夫动手,一有事儿就使唤你,你当时是不是快气死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没想欺负你,就因为你下手轻,你怕我疼,你比大夫伺候的舒服,所以我不想让你走。不过吧……后面儿那一个礼拜我确实都好的差不多了,但就是舍不得起来,就想让你多照顾照顾我,我小时候从来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听管家说,我小时候连母ru都没吃过。”
詹尼佛和陆冥翰结婚那会心性不定,就跟没长大的小女孩似的,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美味的食物。
她的事业心很重,就算后半辈子锦衣玉食也不甘心做全职太太,所以一生下陆征南她就开始节食锻炼,快速恢复身材准备复出,母体在这样的情况即便有nai质量也不好。
陆征南像对着空气说话似的:“还记得有一天护工不在,我让你背我去厕所,你这小胳膊小腿风一吹就倒,我本来就是想看你尴尬逗你玩儿,谁知道你真的背了,你知道我趴在你后背上的时候多幸福吗?”
顾川:“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厕所门口,你的头磕在瓷砖地上,缝了三针,后脑勺到现在都有个印儿。”
为此,他又给蛮不讲理的陆少爷当牛做马小半年。
顾川时常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善良?
那时候他要是心一狠,直接补两脚,把这狗东西踢成财主家的傻儿子多好?还用受那窝囊气?
顾川先一步说出结局,打破了陆征南美好的回忆。
陆征南把顾川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你能感觉到吗?”
他用力按了按,让那手紧紧贴在身体上,与那跳动的器官仅有一墙之隔,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把它取出来,亲眼看它流血,跳动。
“我这儿疼。”陆征南皱着眉,孩子气地说:“你走之后它就开始疼,你不高兴了,你受伤了,你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