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一次撒谎了。尽管我知道对我哥的幻想是错的,但我却无法停止犯错。
每当夜晚来临,我躺在黑暗中,仍然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进入想象的世界。我们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有无数细枝末节,我一边重温一边篡改,在对我哥的亵渎中竭尽了全部的想象。
初二结束那年的暑假,张不渝弄来了一摞碟片,跑到我家让我替他藏起来。我记得那天他大汗淋漓,一边把碟片放进吕新尧的二手电脑里,一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这是我妈从我爸的鞋盒里找到的,差点给扔啦,我偷偷捡回来的。”
那些炎热而无所事事的下午,我和张不渝两个人正襟危坐在同一张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汗流浃背却不敢打开门窗。有一天张不渝紧张地对我说:“孟梨,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我爸喜欢梅青青的屁股了。”
梅青青很漂亮,她身体的曲线比她的脸蛋更漂亮。张不渝笨拙地用手比划着,说梅青青的屁股有这么圆,又对比了一下我们班上女同学的屁股,然后肯定地说:“梅青青的屁股才是真正的女人的屁股。”
我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女人的屁股,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碟片里的男人会对女人的屁股爱不释手,这些疑惑进入了我的想象中。
一天晚上,我想起梦里的吕新尧,他仍然坐在电脑前,命令我过去。尽管在幻想中,我的心依然突突地跳着。我问他,你喜欢梅青青的屁股吗?
吕新尧并不回答,像梦里一样,他接着命令我:“坐哥哥腿上来。”
这一段是我梦也不敢梦的事情,但我在想象中做到了。我坐在我哥腿上,感觉到他的手和目光一起滑下来,在我的屁股上摸了一下,我哥用很低的嗓音对我说:“我不喜欢女人的屁股。”
那你喜欢梅青青吗。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同时替我哥想好了回答。他按照我的心愿告诉我说:“我喜欢你。”
我睁开眼睛,现实中,来自于我的喘息和我哥的呼吸仿佛缠绵在一起,有一瞬间我不知身在何地,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我那么怕他,在这一刻却突然产生了和我哥接吻的强烈渴望。但当我翻过身面朝着我哥时,却立刻胆怯了。
日复一日不切实际的妄想弥补了梅青青带给我的创伤,也加深了我对我哥的欲望。起初我只敢背对着他妄想,后来我直挺挺地躺着,两眼盯着天花板,再后来……也就是现在,我面对着我哥亵渎他。
渎神有罪。我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一句话。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蓦地冒出来,使我陷入了恍惚中——渎神有罪……那么水鬼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附身一样占据了我的脑海,我在这一刻决定:
我不要吕新尧做我的观音,我要他成为shi淋淋的水鬼。
我那么怕他,却又忍不住心怀侥幸。我哥不会发现的。
第17章 锈绿色,梦境
潘桂枝再次找上我仍然是在吊桥边。他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见我就露出了不计前嫌的笑容,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亲昵地对我说:“弟弟,哥哥请你吃冰棍。”
这一次他没有塞给我游戏币,而是揽着我往商店的方向走。我说我不吃,潘桂枝微笑着将一根雪糕塞进我手里。我看了一眼包装袋,是枣泥夹心的,这个味道的雪糕会让我想起我哥。
“怎么不吃啊,弟弟?”潘桂枝抽走我手里的雪糕,撕开包装袋,重新塞回我手里,“怎么着,要哥哥给你试试毒啊?”
潘桂枝说“哥哥”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眼睛狡猾地眯着,既像在说自己,又像在说别人。我摇了摇头,抬起眼睛对上潘桂枝的视线,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咬了一口雪糕。
潘桂枝满意地笑了,若有所思地夸赞我说:“我算是知道了……难怪你能讨哥哥喜欢。”
他似乎并不打算为难我,一边吃雪糕一边用聊天的语气闲闲地跟我说话。潘桂枝跟我聊吕新尧,他第一次没有用鄙夷的语气,而是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告诉我吕新尧念初中的时候在学校的风光事迹。
“你哥哥吕新尧,我们以前都叫他‘尧哥’,班上女生也跟着叫,你猜怎么着?得有一半女的吧,一叫就红脸。”说完他的冰棍也吃完了,潘桂枝舔舔嘴唇,眼睛始终紧紧打量着我,“弟弟,你叫‘哥哥’的时候会不会红脸啊?”
枣泥那股黏稠的甜味正慢吞吞地从嗓子眼里滑下去,我的嘴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雪糕棍,还能嘬出小口的蜜枣味,把我的脸嘬热了。潘桂枝盯着我咂咂嘴,又接着说:“那些女的啊,就是喜欢小白脸,她们都不知道,你哥哥吕新尧比我家那狗还凶……弟弟,你说对吧?”
我摇头:“不对,你别说我哥。”
“哎咦哟——”潘桂枝的喉咙抖动起来,里面发出古怪的笑声,他笑了一阵,搭上我的肩膀说,“走吧弟弟,哥哥心情好,传授你点儿好东西!”
潘桂枝的好东西在网吧里,他带我走到那个熟悉的座位边坐下,点燃一根香烟,懒懒地对屏幕吐出一口,然后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