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纱布之类的缚住,暂时解决问题。
尽管如此,午休左右杨雍还是要去一趟洗手间,尴尬地换掉湿透的遮挡物,怕旁人起疑,又塞入袋子绑紧了才丢入垃圾桶。幸亏味道不浓,哪怕鼻子灵敏的同事,也没有发觉他身上的秘密。
今天下班比较早,残阳将落未落,温度不低,杨雍拐入超市挑选沐浴用品,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奶味的。当然,他知道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除了胸前这一点小小变化,其他方面完全和旁人一样。只是这种有些反常又不足以引起大问题的事件,隐藏在平凡的日常中,令他诡异地高兴,就像那天帮助了被袭击的女人……
炖汤理所应当被舍弃了,太滋补,再吃下去或许产乳就停不下来,虽然杨雍不反感,但没打算让家里这只虫多占便宜。更何况,亢奋过后,对方有些懒洋洋起来,大多时间在窝着睡觉,一醒就使劲折腾他,险些把他乳头弄伤。
比如现在,他在专心修改资料里的错漏,虫压在后背,似乎在抗议不被允许直接触碰皮肉,爪子一滑一滑,很痒。杨雍卷着袖子,手指不断敲击键盘,勉强分出几分心神:“别烦了,很忙。”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听得明白,嘶,你这家伙没那么蠢。”
虫可疑地停止了一瞬,随后,仿佛要反驳他的话语一般,它装作茫然,继续磨蹭脊背,爪尖挠得有点厉害。
纠缠了一会,杨雍实在没法专注,暗暗盘算,感觉文件还不需要这么急迫地交上去,于是关掉电脑,把不安分的一只扯下来。虫不轻不重挣扎,没敢用力,稍稍扇动起没被抓住的那边翅膀,看起来颇为滑稽。可杨雍手上用了点力气,它就很快萎顿下来,乖乖当个大号抱枕被搂入怀里。
夜晚很安静。
这是冬季最后一段时间,春天快要到来,但床上的被褥已经有了太阳的温暖,散发出主人的味道。一片灯光自天花板打下来,柔柔的,一人一虫也随之亲昵地躺在一起,没有谁发出破坏气氛的声音。
虫又开始犯困,几乎是紧挨着,在杨雍的胸膛上蹭了蹭,缓缓睡去。
……
距离欢腾的除夕已经有段时间,杨雍胸前的两点久未恢复,不过他没着急,更不打算去医院,自己好好养着。只是不爱出去了,又尴尬,干脆花多些钱让附近超市送货,放在门外,一大堆收入冰箱,能取用很久。
虫还是老样子,以它趴在杨雍怀里的姿势,稍微挪挪脑袋,就能对上翘立的乳头。兴致一来,就伸长口器去吮,乳肉周围深深浅浅满是痕迹。
然而,杨雍察觉了一些细微的、从前隐没在外壳、骨肉下的变化,此时它们才真正显现出来——虫的肢体,或者说整个的姿态,逐渐扭曲,原先的翅膀、爪子慢慢贴合进身体,仿佛融进去了一般。因此它一点点失去了灵活运动的能力,本就慵懒,这下愈发赖着,几乎都要依靠杨雍带它到处走和喂食。那些坚硬的棱角、边缘也都一应柔和,触感令人联想起某种粘稠柔软的东西,比如鲜活的肉,比如未干的黏土,比如深邃的沼泽……若是把手微微压进去,就像要沉入其中。
他看着对方的身体发怔,不知缘由,也不清楚要如何应对。
但虫没表现出难受,它仅仅半梦半醒,随着杨雍胸膛的起起伏伏小幅度地颤抖,软塌塌的。
见状,杨雍蓦地记起了上回虫的躯体转变,是在他把对方捡回来后不久,恰好出差,这家伙在房间里缓缓扭曲身姿,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候,已经成了和普通虫类截然不同的模样。当然,也很凶,刚回来那阵他为了自保,险些真的伤了对方,后来全靠虫的自愈能力,才让经常发出嗡嗡声响的翅膀恢复如初。
虫是特殊的生物,血肉长起来快,现在的转化也快。
可杨雍要工作,要兼顾衣食,一晃眼,虫开始迟来的“冬眠”,沉睡着,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甚至说不清是在哪一个瞬间发生的,总之,巨虫,不,现在它完全不像一只虫了,更像是粘腻的茧,把过往的肢体全部包裹。而之后是新生,抑或毁灭,杨雍一无所知。
他正体会非常新鲜的担忧,在过去,连所谓的家人也不曾从他这里获得一分一毫类似的感情。哦,或许稚童时有的,但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杨雍伸手抚了抚几乎辨认不出原先姿态的一只,温热,不由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再醒来是接近天亮了,四周本就很暗,又垂着窗帘,杨雍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迷糊地摁亮了台灯,视线移动,落在了身旁的东西上——那并不是什么巨虫,更不是结出的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柔软的人头!
虽然表现平静,但杨雍心底还是稍微吓了一跳,定睛看去,那张脸竟然显得眼熟,思索了许久,他才恍悟:这是和自己无比相似的五官。而本应连接身体的脖颈之下,只有一大堆黏着的部分,比最初的虫的躯体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倍,难怪他会觉得沉重。至于整个脑袋,就像凭空出现的,双眼紧闭,唇角抿起,明明是近似于杨雍的外貌,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凌厉感,甚至可以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