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桐镇的事情算是结束,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
警车和救护车发出长鸣赶到。
女人被警察带走时,依然有些神智不清,嘴里始终放不下两个字——“闫芽”。
那天夜里雾气散去,月很明亮,天很干净。
叶韶凡在古桐镇的其他角落里几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学生和一个抱着地图昏倒在地,浑身是伤,看着吓人,却依然顽强吊着口气的学生。
“你们胆子真大。”叶韶凡笑着看着卓异一群人,伸手在每个人额间轻轻点了一下。
“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
“就当是梦,睡一觉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宫泽煜站在一边看着他的举动。
轮到他时,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叶韶凡看着他,开玩笑道,“是臣服于我的美色,还想与我多待一会儿”
宫泽煜:“……”
他冷冷覷了叶韶凡一眼:“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有些震惊。”
叶韶凡闻言,低声笑了一下。
“你刚刚在做什么?”宫泽煜问。
“你不知道?”叶韶凡脸上出现一瞬的诧异。
宫泽煜蹙了下眉,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好像他应该知道似的。
“我们称那个叫‘致幻’。”叶韶凡回答,很快便恢复常态。
好像刚刚那个奇怪的问题不是他问的一样。
宫泽煜:“‘我们?’”
“对,‘我们’。”叶韶凡回答,“就是与我同样的人。”
“致幻就是模糊人的记忆。现在还没多大感觉,但只要你一进入睡眠状态,一觉醒来便会以为那些事都是一场梦。”叶韶凡解释道,“打个比方。比如你在参与这件事情前,是打算去超市买东西。”
“但是你没有去,而是参与了这件事。那么致幻便会将你脑中的记忆做个清理和调整。”
“会模糊或是抹去这件事,而后顺其自然地编造另一件事去弥补这个漏洞。”
“因此你不会记得这件事的细节与相关人员的长相,但大致有个模糊的印象。”
“你也不会觉得有哪里奇怪,好像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宫泽煜闻言,曲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叶韶凡垂眼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回答道:“别紧张。这个对人无害。”
“而且还有助于睡眠,能让你睡个好觉。”
宫泽煜没吱声。
“也算是在保护他们。”叶韶凡继续说,手不自觉伸进兜里。
他有点想抽烟,但只有一兜糖。
“因为工作性质,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叶韶凡解释,伸向口袋的手碰到糖时顿了一下。随后他拎出一颗薄荷糖,去了糖纸,扔进嘴里。
“我们需要保护那些放不下执念的灵,尽量不被其他与事不相关的人知道。让他们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算是在保护他们,不被其他人知道。
害怕有人多嘴多舌,到处张扬。
也害怕有人手快,举起手机录下视频,未经正主允许而将一些事情公之于众。
有的人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
放下一些执念,让在乎的人能好好的就足够了。
叶韶凡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宫泽煜都清楚。
他听了叶韶凡的话便没再吭声,只是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些不高兴,心里不太舒服,但说不上为什么,却非常清楚绝对不是因为不赞同这种保护灵的做法。
而是好像因为有着类似的经历,似乎又要忘记一个人,而心里很不愿意、也很难受。
叶韶凡看着宫泽煜,觉得现在的小孩真好。
什么事都能摆在脸上,肆无忌惮,毫无束缚。
眼前的小孩脸上明摆着不高兴,但叶韶凡拎不清他怎么了。
毕竟先前解释都解释那么多了,在不高兴,也应该能理解一下吧?
本来是没必要哄的,并且也确实没有理由去哄一个认识不到一晚,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孩。
但叶韶凡看着,就是忍不住想去解释些什么,去安慰身边的人。
可能是因为……我人帅心善。
叶韶凡想,有被自己感动。
“小朋友别难受。”他笑道,“对于不同的人,所模糊的记忆程度是不同的。”
“也许有的人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可能日后会因为某一些细节想起,而有些人不会。”
“但也有特例。”叶韶凡说着,伸手在宫泽煜额间轻轻弹了一下。
“你也许会是个例外。”他笑道,“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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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的阳台上传来鸟叫,几只鸟雀停在阳台边的栏杆上,叫得热火朝天。
宫泽煜便是被这声音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