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样的高度,还抱着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即便是成年男子也吃不消,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翻越。
他刚把顾川举过去,就感觉左腿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上空掉落。
具体细节,顾川忘了。
医生说,那是选择性失忆造成的结果。
人的大脑会在潜意识里排斥恐惧的画面,所以当时的场面一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内心,才导致他忘了那段可怕的场景。
自那之后,顾川就开始怕血、怕黑、甚至害怕突如其来且违背个人意愿的触碰。
等他再有记忆,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
他在老师的陪同下去警察局做笔录,听说警方成功抓获作案团伙,缴获了距离孤儿院不远的儿童倒卖窝点,顺利救下另一名被绑架的男孩子。
但可惜的是,那个孩子已经被强制摘掉了多个器官,连眼球都被挖走,不久于人世。
痊愈后的顾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当初遇见大哥哥的地方。
春暖了,花全开了。
花骨朵绚烂盛放,如同蝴蝶,不计其数,栩栩如生。
顾川果然又遇见了大哥哥。
他身处花海,明亮夺目,如同交响乐中的指挥者,给人一种花朵因他而盛放的错觉——只不过这次,大哥哥坐上轮椅,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孤独的顾川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感同身受。
他靠近他,抓住他,说“对不起”,并承诺“我会陪着你”。
就这样,两个相差七岁的人生活在一起,抱团取暖。
直到后来顾川才知道,那片花海生长的花叫做野生蝴蝶兰。
那个玉树临风的大哥哥叫陆战北。
……
顾川的年少时期没有叛逆,他比同龄孩子早熟许多,安静许多。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因为对他来说,追上陆战北就是他的未来。
一个是被原生家庭遗弃的rou身。
一个是被组合家庭抛下的灵魂。
二人相识十一年,相伴八年。
八年的时光里,无论是孤儿院还是小学,哪怕是初中,顾川最后回归的地方,总是那个院子里摆满蝴蝶兰的陆家别院。
陆战北教他写字、看书、画画、认知外界,可以说顾川是他手把手带起来的。
而顾川能带给陆战北的不多,除了照顾、顺从、就只有陪伴。
……
“陆…征南……”顾川虚弱地喃呢。
“我在。”陆征南亲吻他的后背,动作稍微温柔了一些。
他以为顾川被自己弄服了,想要服软。
可下一秒,顾川却说:“我父母没给我的……陆战北给了。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家,你永远比不上他……”
“你……他妈好样的。”
陆征南再次发狠,用实力证明,陆战北也有不行的地方。
比如床上——
……
陆征南回到公寓,随手将钥匙摔在鞋柜上。
发泄了一晚上,他渴的喉咙冒火,想要喝一杯每天都有的小梨汤,可找遍了厨房,翻遍了冰箱都没有。
是了。
那东西是要现煮的,煮完了再放到冰箱里冷藏。
平常都是顾川煮的……
陆少爷自诩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像顾川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的混小子。他说分就分,什么也不拿走,也什么都不留下。最可气的是居然敢把老子当替身?
真他妈的可笑!
陆征南坚信自己甩了顾川,更坚信这日子没了他也能过的很好,以后想抽烟就抽烟,想叫哥们来家里喝酒就喝酒,用不着考虑次卧有人在工作,主卧有人在睡觉。
他打开酒柜,拿出一瓶XO,对瓶吹了三分之一,解决了饥渴后摇摇晃晃的去了浴室。
坐在浴缸沿上,陆征南想要泡个澡,却发现这个三伐的龙头根本不会用。平常都是顾川提前放好温水,伺候他……
说起来,当初按这个浴缸是因为顾川体虚,一直帮他调理的老中医说要多泡澡,尤其是药浴。陆征南当天下午就让人扛了这东西回家。只不过后来全都被他用来当作寻求刺激的场地,顾川压根没用过几回。
他现在都能想起顾川背对着他,被他按在水里索要的场景。
陆征南有些重影,叹了口气,摇摇晃晃走到花洒底下,最终还是妥协冲了淋浴。
出来以后,他用毛巾擦拭头发,贝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次卧拱了出来,坐在主卧门口,用一双黑漆漆得眼睛盯着他看,仿佛是在质问:“我妈呢?”
“死狗,滚出去。”陆征南真想把它炖了,“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贝勒翻了个白眼:房本写的是我妈名,要滚也是你滚。
它纹丝不动,唯独腮帮子鼓了两下,像是在不满。
陆征南冷笑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