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骑一步地上就响起梧桐的回应,很让人安心。沈宁走过这条路,去图书馆、实验室,或者去上竞赛课。赵邯郸可管不了这么多,他飞驰下去,自行车驶过,像阵风。
南都城郊的房子虽然不大,但环境很好,加上住的人少,赵邯郸放心大胆地带沈宁走上草坪里的青石小径。宽约四十厘米的石板隔着固定距离分布,角度平缓地蜿蜒,低矮的灌木修剪出道路,沈宁能感到枝叶摩挲身躯的细微痛感。这刚好方便他调整方向,沈宁没有怨言。他抬起手,树冠被剪成一条直线,嫩绿的叶尖戳刺他的手掌,逐渐积聚起的绒绒痒意。赵邯郸走在他后面,脚步声贴着他,张开一张来自过去的网,保护着、也淡淡地胁迫着。沈宁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股脑儿地往前。他走得很慢,不到一百米走了十几分钟。鞋底黏着地踏过草坪,仿佛离了它就再踩不中。沈宁端端正正地走着,肢体僵硬如木偶。赵邯郸从后跟着,自觉手中握了满把丝线,把沈宁的一举一动操控在掌中。
走过“几”字形的小径,空气很明显地凉下来,鼻尖有水气。刚刚还发着热的夕阳忽然消失了,或许已被云层吞入腹中,沈宁周身都泛起微凉。树枝上有鸟和蝉呼应着鸣叫。